似是看出了县丞的犹疑,县令冷声道:“伯涛,做官最忌讳做墙头草,你不为自己想想,也要想想你的一家老小,温家、李家是咱们这等小民惹得起的人家吗?倒不如一条道走到黑,好歹咱们尽心了,不管结果如何,好歹不牵连家小。”
县丞偷觑了一眼清河县令,心中暗骂:这老匹夫倒是说得冠冕堂皇,当我不知他那病着的三小子,早就悄悄送回老家了。这老匹夫要是不怕,何必悄摸着行事。
清河县令道:“现如今,赈灾的事情已经基本落定,想来李大人不日就要打道回并州,他为咱们清河县尽心尽力,咱们也得尽一尽地主之谊才是,后日廿二日,是个吉日,本官摆酒一席,请清河父老乡亲作陪,想来李大人不会推拒,接下来的事情,伯涛你该知晓,如何办了。”
县丞拱手,带着几分决绝道:“大人放心,卑职定然会办好此事。温家那边派来的细作,后日就混在宴上,借机行事。”
清河县令闻听此言,恼道:“蠢货,若是在席上出了问题,你我小命那就彻底保不住了。”
“那就在他来的路上?”县丞期期艾艾道。
清河县令浓眉倒竖,可见是有些恼了,平日里也不见这小子这么蠢呀,难道是故意的?
见清河县令恼了,县丞忙告罪道:“卑职蠢钝,那就在他归家的路上?”
清河县令道:“不,将那细作安排进何家,在何家行事。李家死了继承人,总得找个人偿命,现如今那李二郎带着两个妾室住在何家,在何家遇险,何家就是最好的替罪羊。而且,那何老二,也不是什么好东西,他背后靠着的,是并州何家,听闻温家那边不喜何家现如今与李家靠得太近,若是何家牵扯进李家继承人之死中,李何两家必定会生出嫌隙,到时候,在温大人面前,你我又立一功。”
县丞恍然大悟:“原来大人安排李大人去何家借住,是早就想好了的?大人英明,小的佩服!”
“呵呵,不过小道尔。”县令露出自得的笑容。
县丞垂首,嘴角勾起一丝嘲讽。
这老狗打得一手的如意算盘,只怕不止是何家,连自己都是他的替罪羊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