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下面有请特别嘉宾，数学系新生，陕省理科状元——徐华同学为大家讲两句！”主持人的声音在礼堂炸响时，徐华正偷偷用吸管喝奶茶，一颗珍珠卡在喉咙里，呛得她满脸通红。

“咳咳咳……什么情况？”徐华手忙脚乱地擦着溅到衣服上的奶茶渍，怀疑地看向坐在前排的张教授，“张老！你不是说今天我只是来当观众的吗？”

张教授也是一脸茫然，转头看向身旁的李校长。

只见校长正搓着双手，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：“徐华同学啊，就随便说两句呗，一分钟就成……”

“您怎么不说的再晚点呢？！”徐华咬牙切齿地小声嘀咕，“等我上台了再通知我是不是更好？”

她硬着头皮走上台，感觉口袋里八爪兔的触手紧张地缠住了她的钥匙串，勒得她大腿生疼。这个小家伙虽然别人看不见，但紧张时的力道可是实打实的。

站在聚光灯下，徐华眯着眼睛扫视台下——前排校领导们笑容可掬，中间教授们表情各异，材料系的张教授正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她，而数学系的李教授则是一脸得意。

后排黑压压的新生们更是用看珍稀动物的眼神盯着她，有几个女生已经掏出手机开始录像了。

“呃……刚刚校长临时让我上台讲两句。”徐华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，举起两根手指，“我就一个念头……”

她故意拖长音调，等到连校长都忍不住前倾身体时，突然一脸无辜地摊手：“谁家好人两句话能讲一分钟啊？！”

“噗——”

“哈哈哈！”

台下瞬间笑翻。

有个男生笑得从椅子上滑了下去，“咚”的一声摔在地上还止不住笑；后排几个女生边笑边疯狂鼓掌，有个戴眼镜的女生甚至笑出了鹅叫声。

校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，嘴角微微抽搐。坐在他右手边的数学系主任憋笑憋得肩膀直抖，左手边的教务处长凑过来小声吐槽：“老李，您这招失策了啊。早说了这孩子不按套路出牌。”

校长擦了擦汗，压低声音回道：“老张说的，这丫头怕麻烦，好好说她肯定不乐意！我哪知道她这么……这么有创意。上次开学典礼那个院士讲了四十分钟，学生们都快睡着了……”

徐华等笑声渐歇，继续说道：“言归正传，我认为能上清大的都是优秀的，大家伙都有自己的目标、自己的想法，我就不多余说了，大家……加油！”

这次她停顿得很久，久到前排老师开始交换眼神，久到后排学生以为麦克风坏了。礼堂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，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她的下文。就在工作人员准备上台检查设备时，徐华突然鞠了一躬：“我的发言到此结束，谢谢大家。”

台下瞬间炸开了锅。

“这就完了？”主持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手里写满提示词的卡片，又抬头看了看计时器，“总共就……1分钟？”

“完了。”徐华眨眨眼，一脸纯良，“校长只说讲两句，一分钟，没毛病！”说完一溜烟跑下台，速度快得像是后面有追兵，连校长伸手想拦都没拦住。

台下的议论声此起彼伏：

学生会主席张大嘴巴，手里的笔记本都掉地上了：“这届新生这么嚣张的吗？直接怼校长？”

他旁边的同学酸溜溜地说：“人家大一就解开了哥德巴赫猜想，你大二了还在为高数补考发愁。这叫什么？这叫有嚣张的资本！”

“人比人气死人！早知道我也去学数学了……”

教授席这边更是热闹：

数学系王教授推了推眼镜，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精光：“老李，你这得意门生很个性啊。开学第一天就给校长下马威。”

李教授得意地捋着胡子，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：“那是，天才总要有点脾气。循规蹈矩的那叫庸才。”

“我看是没大没小，”材料系张教授冷哼，手指在扶手上敲得咚咚响，“一点规矩都不懂。要是在我们材料系……”

“哟，老张这是酸了？”李教授立刻怼回去，声音提高了八度，“你们材料系要是有这样的学生，你怕是得天天供着吧？听说你们实验室那个无机化合物项目卡了半年了？”

“你！……”张教授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，正要反驳，校长赶紧打圆场：

“好了好了，都少说两句……”校长擦了擦额头的汗，“那个……接下来是文艺表演……”

——第一次代课——

周一早晨8点的高等数学课，徐华站在讲台边沿，脚尖朝外，像只随时准备逃跑的兔子。她今天特意穿了件印着“别惹学数学的”的黑色T恤，搭配破洞牛仔裤和白色运动鞋，看起来比台下学生还像学生。为了显得成熟些，她还特意戴了副平光眼镜，结果反而更像偷穿大人衣服的高中生。

“同学们好，今天李教授……”徐华话没说完，教室后门“砰”的一声被推开，三个男生大摇大摆地走进来，嘴里还叼着早餐煎饼。

“抱歉迟到了！"”领头的红发男生满不在乎地喊道，看到讲台上的徐华明显一愣，“呃……小妹妹，老师呢？你是来擦黑板的助教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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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班哄堂大笑。

徐华眯起眼睛，这个红发男生她记得——张明，入学成绩垫底，但篮球打得不错，是校队预备队员。

“你们是数学系二班的？”徐华不慌不忙地拿起花名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