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生完孩子大出血,在医院躺了半个月!”张悦的声音带着哭腔的尖锐,“你们来看过几次?现在倒好,轻飘飘一句话就要把我们踢出去!”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怀里的孩子被惊醒,也跟着放声大哭。
司丽雅快步上前想抱孩子,却被张悦侧身躲开。这个动作让空气瞬间凝固,她僵在原地,眼眶泛起泪花:“小悦,我们也是没办法......”
“没办法?”张悦冷笑,声音里满是讽刺,“你们动动嘴皮子,我们就要拖家带口去乡下!煜光每天要来回一百六十公里,我一个人怎么带孩子?”
她抓起茶几上的教师资格证摔在地上,“我考这个证是为了什么?不就是想留在市里离你们近点!”
婴儿的哭声、张悦的抽泣声在狭小的客厅里交织。张景蹲下身想安抚妹妹,却被她狠狠推开。
“妹妹,你的孩子可以让妈给你带···”张景艰难地说。
“别碰我!”张悦歇斯底里地喊道,“妈给我带?妈都是一身的病,你明明会医病,却整天不粘家,妈好几次都晕倒在厨房里,要不是我,说不一定她就死了。你怎么还好意思说让妈给我带娃娃。你们当领导的,是不是觉得亲戚都是工具?需要牺牲的时候就拿出来挡枪!”
司丽雅再也忍不住,泪水夺眶而出:“小悦,我们每天都在看裁员名单,多少家庭要失去工作......你和煜光至少还有安置,可其他人......”
“所以我们就活该当替罪羊?”张悦突然安静下来,声音却比刚才更冷,“囡囡满月酒你们没来,孩子生病你们没来,现在要‘大义灭亲’倒是跑得比谁都快。”她抱紧孩子起身,“出去吧,我不想再见到你们。”
张景和司丽雅对视一眼,满心的愧疚几乎要将他们淹没。门外的蝉鸣声依旧刺耳,而屋内,被泪水浸湿的调令在风中轻轻颤动,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