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睡着呢。”萧夙朝弯腰将锦被又往上提了提,盖住康令颐半露的肩头,冕旒垂落的东珠擦过她泛红的脸颊。帝王周身萦绕着冷冽的气场,像是在无声警告:谁若敢扰了她清梦,便是触了他的逆鳞。
萧太后指尖抚过鎏金螭纹扶手,凤冠上的东珠在晨光中流转冷芒:"朝儿,当年的事......"尾音拖得绵长,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。殿内空气骤然凝滞,伺候的宫人们纷纷垂首,连呼吸都放得极轻。
萧夙朝将康令颐散乱的发丝别到耳后,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,却在抬头时眼底翻涌着刺骨寒意:"当年的事无需再提。母后这是心疼尚书,礼部左侍郎了?"帝王话音未落,龙袍下的手已扣住康令颐的腰,暗金色眼眸扫过萧太后身后噤若寒蝉的宫人。
"朝儿说的哪里话。"萧太后的银护甲划过椅背,发出细微的刮擦声,"哀家不过是......"
"陨哥哥,吵,我睡不着了。"康令颐突然翻了个身,玉白的手臂缠住萧夙朝的脖颈,带着起床气的声音软糯黏人。她半睁着水雾朦胧的眸子,发间散落的茉莉花瓣随着动作轻颤。
萧夙朝立刻敛去周身锋芒,低头吻去她眼角的倦意:"那起来,朕带你逛御花园放风筝。"他小心翼翼地扶着人坐起,龙袍下摆扫过满地鲛绡,将康令颐滑落的中衣重新裹好。
"好!"康令颐眼睛一亮,赤足踩在萧夙朝绣着金线的靴面上。她歪头望向萧太后,凤目微挑:"太后。"发间银铃随着动作轻响,却掩不住话语里暗藏的锋芒。
萧太后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,嘴角勾起冷笑:"皇后好兴致。哀家来了半晌,无人搬椅子,无人奉茶,可见后宫散漫。"她抬手示意身后宫娥上前行礼,银护甲在晨光中折射出冷光。
康令颐倚在萧夙朝怀中,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他束发的玉冠:"朕头一次做皇后,不擅长管后宫的事。"她突然轻笑出声,眼尾泛起妖冶的红,"向来不喜说教,太后勿怪。"话音未落,萧夙朝已将披风裹住她单薄的身子,帝王冕旒轻晃,东珠垂落在她肩头,仿佛无声的护佑。
萧太后凤冠上的珍珠流苏剧烈晃动,银护甲重重拍在檀木几案上:"皇后这是怪哀家不知礼数?"殿内空气瞬间凝固,伺候的宫人齐刷刷伏地,连呼吸都凝成了冰。
康令颐倚在萧夙朝怀中,慵懒地转着他束发的墨玉簪,凤目微挑漫不经心地扫过去:"请太后注意措辞。"她突然直起身子,锦被滑落露出绣着金线的中衣,"朕嫁于陛下贵为皇后,不代表朕女帝的身份即可丢去——"尾音骤然凌厉,"朕为正一品女帝,位列禁忌蛮荒,太后不过一个一国从三品,见了朕仍需行君臣之礼!"
萧夙朝喉间溢出一声轻笑,手臂收紧将人圈得更紧,暗金色眼眸泛起危险的猩红。康令颐却扬手制止他,指尖点在萧太后微微颤抖的袖角:"念在太后为陨哥哥生母,请安便免了。"她突然凑近,发间茉莉香裹着血腥气扑面而来,"还请太后告知朝中大臣,若陛下气出个好歹——"指甲划过萧太后颈侧,"届时朕定不轻饶!朕为女帝,排名七位帝王之列,是暴君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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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你想让哀家给你请安?"萧太后踉跄后退半步,撞得身后屏风发出刺耳的声响。
"青篱,拿帝玺。"康令颐转身接过宫人捧来的九龙玉印,鎏金烛火映得她眉眼妖冶,"萧太后,请。"
萧太后望着那方刻着"受命于天"的帝玺,膝盖重重砸在金砖上:"萧国从三品太后,请女帝陛下安!"话音未落,殿外惊雷炸响,暴雨倾盆而下,浇透了廊下噤若寒蝉的宫人。
康令颐慢条斯理地把玩着帝玺,鲜红蔻丹划过温润玉面:"记住今日的事,往后莫要再犯。"她突然轻笑出声,眼尾泛起妖异的红,"朕的生辰万国来朝,普天同庆——是祥瑞是不祥,太后心里有数。"她斜睨着浑身湿透的萧太后,"太后好兴致,朕还没醒,便差人来催着请安?"
"臣妇不敢。"萧太后的声音被雨声撕裂,银簪滑落的碎发贴在苍白的脸上。
"记住你的这句话,往后给朕请安——懂?"康令颐赤足踩在萧夙朝绣着金线的靴面,玉臂环住他脖颈。帝王顺势将人抱起,龙袍下摆扫过满地狼藉。
"懂!"萧太后额头重重磕在地上,声音带着哭腔。
"芳若,还不扶你家太后起来?"康令颐窝进萧夙朝怀里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他锁骨处的红痕。殿外雨幕如帘,将这场惊心动魄的对峙,尽数笼罩在翻涌的乌云之下。
萧太后被芳若搀扶着起身时,鬓边的珍珠钗子早已歪斜,凤袍下摆还在滴滴答答地淌着水。她咬着牙正要开口,却见萧夙朝抱着康令颐站起身来,帝王冕旒随着动作轻晃,东珠在康令颐发间投下细碎光影,恍若流淌的碎钻。
“母后既已问安,便请回吧。”萧夙朝的声音裹着冬日寒冰,暗金色眼眸掠过萧太后狼狈的模样,连半分温度都未施舍,“皇后昨夜受了惊,朕带她去暖阁用膳。”说罢,他转身便要离开,龙袍下摆裹挟着劲风扫过萧太后脚边,绣着五爪金龙的衣摆几乎擦着她的手背掠过,带起一阵刺痛。
“慢着!”萧太后突然挣脱芳若的搀扶,踉跄着上前一步,金丝绣鞋在湿漉漉的地砖上打滑,“朝儿,你当真要为了这个女人,与母后离心?”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凄厉,眼角的皱纹因愤怒而扭曲,原本威严的面容此刻满是怨毒,“哀家含辛茹苦将你养大……”
“含辛茹苦?”萧夙朝猛地回头,冕旒撞击发出清脆声响,惊得殿内宫人齐齐伏地,“朕倒是想问问母后——”他怀中的康令颐察觉到怒意,轻轻攥住他的袖口,却没能让帝王的声音有半分缓和,“当年您亲手把朕送出去做质子的那一天,你可曾想过朕能回萧国?二十七年前您知道自己怀有一个月的身孕吗?”
萧太后的瞳孔猛地收缩,凤冠上的东珠剧烈摇晃:“知道……儿子那不是哀家本意!”她伸手想要抓住萧夙朝的衣袍,却被帝王侧身避开,“谁知道凤鸾国太子丧心病狂,谁又知道你会……会杀了你父亲!”
“够了!”萧夙朝的怒吼震得梁上的蟠龙图腾都在晃动,怀中的康令颐却突然轻笑出声,指尖把玩着他束发的玉冠。帝王低头与她对视一眼,周身戾气稍稍收敛,“您老还是颐养天年吧。”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康令颐散落的发丝,“若皇祖母知道您当年的手段,怕是会从寿康宫到慈宁宫问责——”话音未落,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“这会儿她已经在来龙涎宫的路上了。”
康令颐望着萧太后骤然煞白的脸,指尖忽地绕上萧夙朝颈间的明黄缎带,凤目斜睨间尽是玩味:"陛下忘了?有些话,当着小辈的面说或许更合适。"她眼尾妖红如血,在晨光中勾勒出一抹惊心动魄的艳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