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君泽开车,余光看了她几次,忽然问:“你是不是……其实也想哭?”
她瞥了他一眼:“你不也是?”
“你耳朵红了。”
两人相视而笑。
笑着笑着,眼泪就都出来了。
他一边转方向盘一边说:“不是说好了要坚强的?”
她一边擦眼角一边回:“是你先眼眶发红的好吧?”
“我顶多湿润。”
半日制课程很快结束。
下午三点,门一打开,沈念蹦跳着冲出来,脸蛋红扑扑,手里还抓着一张画:“妈妈!爸爸!我画了你们!”
纸上是三团圆滚滚的“表情豆腐块”,一人一色。
他举着画纸,奶声笑着喊:“老师说我画得像——特别像爸爸眉毛。”
沈君泽接过画,看了半天,正色点头:“确实,是我英俊程度的还原。”
李雪菲笑弯了腰:“那中间这个大眼睛的是我?”
沈念认真点头:“妈妈的眼睛亮亮的,像月亮一样。”
他们带着沈念回家的路上,车窗外雨停了,天边隐隐透出几缕金光。
李雪菲忽然轻声说:
“我觉得……他长大了。”
“就这半天。”
沈君泽握着方向盘,目光柔和:
“是啊。”
“他在学着离开我们。”
“我们也在学着,接纳他不再只属于我们。”
晚饭后,李雪菲在客厅整理画册,沈念趴在她腿边画画。
沈君泽坐在阳台上,望着天色发呆。
忽然他低声说了一句:
“他去的地方,会越来越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