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侧绣着的北极星纹样,正与苏雨烟项链上的亚历山大变石遥相呼应。
“失陪,九点要和瑞士分部开视频会议。”
顾知宴接过管家递来的西装外套。
夜色浸透万字纹地砖,铃兰在汉白玉栏杆旁泛着冷光。
林知夏的羊皮底高跟鞋声碾碎满地铃兰香,她腕间情人桥腕表的月相停在初亏时刻,像极了十五年前波士顿公寓里摔碎的水晶镇纸。
十九年时光在回廊楹联的隶书间流淌,从幼儿园分食的桂花糕到哈佛图书馆陪他通宵改并购案,此刻凝结成她眼底冰封的量子纠缠态。
“知宴!”
她停在五步开外的金丝楠木楹联下,“十九年又两个月的情分,抵不过个认识两百天的......”
她翡翠耳坠撞出东汉编钟的余韵,“还是我外甥的前任?”
“林小姐应该最懂测度论。”
顾知宴转身时西装外套掠过楹联上的“格物致知”,“有些集合在勒贝格测度下为零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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指腹抚过廊柱上童年时刻下的身高标记,“却在豪斯多夫维度里铺满希尔伯特空间。”
锦鲤池突然跃起红白两色,水珠在空中划出柯西分布曲线。
“傅太夫人看中的是门当户对。”
林知夏忽然用华尔街并购谈判时的精准语速切割夜色,“而苏小姐......在傅家眼里不过是个漂亮的∞符号。”
“数学家最珍视的,恰恰是看似无用的虚数单位。”
顾知宴望着中庭那株百年银杏,“当年你教我金融模型时说过......”
他掏出内袋钢笔转出花来,“真正改变世界的,从来不是实数轴上的循规蹈矩。”
铜铃忽然在回廊尽头惊起,惊飞了檐角假寐的白鹭。
林知夏向前踉跄三步,羊皮底高跟鞋卡进青砖缝隙的瞬间,十五年华尔街淬炼出的铠甲轰然崩塌。
顾知宴下意识伸手虚扶,腕间雪松香掠过她颈侧。
这个曾端着红酒杯在纳斯达克敲钟的女人,此刻睫毛上凝着的水光比苏黎世初雪更易碎。
“当年不该用分手逼你留在华尔街......”
林知夏突然抓住他欲收回去的袖口,翡翠镯子磕在表链上,“我总以为......以为你会追过来......”
夜风卷起她鬓边碎发,露出耳后淡白的疤痕——
那是二十二岁,她陪他连熬三夜做并购案时被咖啡机烫伤的。
顾知宴想起前夜苏雨烟明德公寓里,那个边煮雪耳羹边推导方程的背影,蒸汽氤氲中她虹膜里的冰川蓝像融化的极光。
“都过去了。”
他轻轻抽回衣袖,指尖扫过她手背时带落一滴泪,“就像你教我煮的第一壶蓝山咖啡......”
月光漫过太湖石假山,“凉了再热,总不是当年的味道。”
“当年在查尔斯河划船翻船......”
林知夏泪珠坠在掐丝珐琅宫灯投下的光晕里,“你把我从水里捞起来时说过,我们是两棵基因相同的雪松......”
月光忽然被云层揉碎,宫灯将影子拉成十五年前哈佛图书馆的模样。
顾知宴想起昨夜苏雨烟趴在书房桌上小憩时,发梢还粘着写满算式的便签纸,像只偷吃墨水的猫。
“顾氏与G集团的战略合作......”
他喉结处的旧疤微微滚动,“需要林总裁的智慧。”
“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!”
林知夏忽然拽住顾知宴的西装后摆,羊脂玉般的指甲掐进真丝面料:“我们念过同样的商科教材,戴过同系列的毕业方帽,处理危机时转钢笔的角度一致,连初吻都是在京大附中......”
顾知宴的袖扣划过她手腕内侧淡青血管,十九年前那个带着雪松香的冬夜突然复苏——
她蜷缩在他大衣里取暖时,睫毛曾扫过他喉结处的旧疤。
“可她十八岁时的初吻,给的是我外甥......”
林知夏的翡翠耳坠擦过他下颌线,“锦瑟整天景烁哥哥长景烁哥哥短的......”
宫灯将她的冷笑切成棱角分明的阴影,“顾老夫人说的‘万里难寻玉麒麟’——这样的人中龙凤,她现在说不爱就不爱了,顾总怎么确定......”
“知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