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里这么多口人的衣食住行都靠着公中那点银子,好不容易收了租子手头宽裕了些,又给她出难题。
“父亲,这账面上的银子都有用,留着采买物件,要过年了,那些人情往来少不得花钱。明年开春说不得二丫头、三丫头都要办喜事,置办嫁妆也要公中出一份钱,这样算来账面上的银钱怕是都不够呢。”
伯府女子出嫁,除了自己母亲给女儿从小攒的嫁妆外,公中再怎么也会出三五千两的银钱置办嫁妆,还要办宴席,都是需要花钱的。
收到的礼也大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摆件,或者首饰添妆,也得给姐儿当嫁妆带到婆家。
谢希濂皱眉,“账上的银子还有多少?”
“之前我去江南收上来一千多两租子,回京后京郊庄子上也收上来一千两并一些农货,还有几个庄子铺子年底才交租,现在账面上就三千多两。”
柳氏估摸着,年底最多收上来一万三千两的银子,加上公爹伯爵和丈夫六品的年俸,也就多出一千二百两左右。
府里一年光是日常开支就有三五万两,若逢婚丧嫁娶那银子花得就更多了。
去年谢守忠的丧礼,一个月流水似的白银就花去上万两,今年倒是没什么大的开支,可家里的孩子大了,得预备不少嫁娶银子。
柳氏诉苦的心倒是真的,她知道公婆库房里藏着不少好宝贝,不说拿去变卖,就是拿出来做人情也比藏在里面发灰得好,免得每次都要花银子置办礼物。
只是她不能明说,公婆也没有拿出来贴补家用的想法,只吩咐她:“别大手大脚的,该省的就省,但有些不该省的可不能省,家里的排面还是要有的。”
说了跟没说一样,柳氏心里翻了个白眼。
要是不注重那些所谓的排面,府里一年不知要省出来多少银子。
她刚管家的时候想裁减下人,毕竟一个主子哪里用得着十几二十个人伺候?
柳氏出身清流文官之家,家里下人加起来还没伯府一半多,不也好好地运转着。
可裁减下人的想法说出来后,婆母觉得她目光短浅。
“哪个勋爵人家不是这样的排面?裁些下人说得容易,你考虑过伯府的颜面吗?到时候人家都以为咱们家败落了,不跟家里来往怎么办?就你聪明,这么容易你婆母我怎么不做?就你小家子气,改不掉文官那些酸儒穷气。”
柳氏被说得面红耳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