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觉得兴致勃勃,对他说起早晨在盥洗室外看到的白霜。
明明是极小的事情,我原本也只是想着当新鲜事跟他随便分享一下,没想到一张口竟然滔滔不绝起来。
当时的心情,仔细观察过的霜面纹理,阳城的冬天……它们排列成一个电影开场般的画面,我所描述的也不再是自己的经历,而是这样一个开头。
“……你觉得怎么样?”说完,我后知后觉地有点羞赧,顿了顿,找补道,“我是指基调。”
迟雪没有立刻回答,只是看着我,拇指和食指在把玩我的左手,看不出是真思考还是装思考。
过了一会儿他还不吭声,我便把手拽出来,反拍一下他的手背。
“我说认真的,别浪费时间。你要是觉得行,我真的可以开始写。”
“哎哎,我也在认真思考啊。”他揉揉被我拍过的地方,小声嘟囔。
“我在想象那么画面呢,你来演的话,我给你拿什么角度拍好。顾白太好了,我怕不由自主又把你拍成顾白。”
这话也听不出真假,我索性不搭腔。
申请批复都下来了,我不知道他为此做了多少工作,找了什么人,跑了多少趟,但知道他是认真的。
说起来我应该有一丝愧疚——我早该清楚,他不会把我的话真当成玩笑。既然说了聊了,他就会尽所能做到的。
结果我自己上的心还不足他一半,不,可能连三成也不到。
“你写吧。”沉吟半晌,他终于正色起来,“你尽管写,其他的交给我。”
他口气笃定,我就放心了。
第二天我便提交了特殊申请,减或免一些集体活动和劳动项目,然后终日呆在图书室奋笔疾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