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,他哑声道:“你觉得我是为了接下来的计划……才做这些?”
“不然呢?”晏琇俨然已心凉了彻底,只戚然望着他,“还是说,你这次又是因为我娘?”
“不过你与其说是为我娘,倒不如说……你是想要逃避当年负了她的事实!”
“可你以为你杀尽五派所有人,我娘在九泉之下就能原谅你?”
“别忘了,杀死她的人……分明是你!”
“……”
像是透支了此生最大的恶意,看着晏惊河听到最后已难以掩饰的怔愣神情,晏琇终于不再开口。
屋内一时间安静下来,其实并不算宽敞,又容了这三人,偏却冷清得很。
直到晏惊河忽地收回紧钳的手掌,尉迟慎剧烈而狼狈的喘息立刻充斥整个房屋,才仿佛勉强遮住了满屋破裂的疮痕。
晏惊河垂眼看了看染血的掌心,仍不言语,只在片刻过后,忽地一掌,将尉迟慎推回至晏琇身旁。
“罢了,”他自行摸索着椅侧扶手向前,“你既是这般不愿他死,我就饶他一命又如何。”
说话间,缓缓前行的木轮已到了门口,果真像是要就此离去。
然而他孤坐的背影又微一停顿,眸底终是映出压抑许久的不舍,回头看向晏琇。
“……”
自然看不透他目光里蕴满的深意从何而来,本就诧异于他突然转变的态度,此刻见他迟疑,晏琇目不转睛间,不由染上几分警惕。
那一双自幼纯澈仰望他的星眸,不知从何时起,确实只剩视他为凶恶鬼煞的厌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