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你还不知道我?再风流,能跑出咱们北大荒的黑土地?"
话音未落,远处突然传来狗吠声,惊得两人同时噤声。
赵书卓伸手去夺王建国手里的烟,却被轻轻避开。
"你啊你,"
他急得直跺脚。
"现在上头天天强调作风问题,连市里的报纸上都在登批判文章。你要是真想说,就把这话咽进肚子里!"
他压低声音,凑近王建国耳边。
"我听说县里新来的工作组,正盯着未婚青年的生活作风......"
王建国笑着用烟蒂在青砖上戳出小洞,火星溅在赵书卓的解放鞋上。
他望着不远处晾晒的砖坯,突然想起何雨水站在教室窗前的模样,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,像只展翅欲飞的白鸽。
"知道了知道了,"
他敷衍地应着,伸手拍了拍赵书卓的肩膀。
"放心,我的风流,也就够在你面前说说。"
夜风裹着窑炉的余温掠过,吹得砖厂门口的红旗猎猎作响。
赵书卓望着王建国转身走向值班室的背影,看着他弯腰扶起倾倒的工具架。
忽然觉得,这个总爱咧嘴笑的小伙子,或许真的藏着许多没说出口的心事。
而那些关于"风流"的玩笑话,不过是藏在玩笑背后的自我保护罢了。
暮色将砖厂的轮廓晕染成深褐色,赵书卓和王建国的身影在探照灯下被拉得细长。
两人正说着话,远处突然传来清脆的自行车铃声,由远及近,划破了夜的寂静。
王建国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,眯起眼睛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。
只见一抹绿色的身影在土路上颠簸前行,车把上挂着的邮包随着车轮的震动轻轻摇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