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度支尚书涉案,那他背后之人就不言而喻了。
“你的意思是,廷尉审完,给陛下上缴一个三品大员,如此他自己不太为难,也能给朝廷一个交代。”
易禾重重点了个头:“对。”
“砍一个度支尚书,谢相也照样抬不起头来,而陛下从头到尾不曾插手,谢氏要怪,也只能怪廷尉卿。”
袁杰像是自言自语:“哪怕谢相倒了,这些年他在朝廷根深蒂固,其族人党羽也不能立时除尽,跟廷尉卿斗一斗也好。”
易禾笑笑:“而且大人别忘了,廷尉卿,他姓庾。”
“哦,哈哈哈……”
袁杰眉头舒展,最后笑出声来。
庾氏不但是外戚,也是大晋四大士族之一。
如今桓、王、谢、庾,已经去掉了一桓。
余下三家中,王谢两家是世敌,不管日后他们结不结仇,都不可能再联手。
至于庾氏,他们背靠太后,虽然势大,但向来明哲保身。
所谓本是后山人,偶做前堂客,就是他们的为官之道。
可庾氏想偏安一隅,也要看陛下同不同意。
结果显而易见。
陛下不同意,陛下亲自将庾氏拉下马来。
然后再把王谢庾烩到一个锅里。
他们斗得越狠,陛下皇位越稳。
“这就是天子的制衡之道。”
袁杰笑得意味深长。
“只是,大人如何将陛下的心思揣测得如此精准?”
“这个么……”
易禾敷衍地笑了笑:“自然是靠察言观色。”
袁杰还是不明白,若说察言观色,他自诩不比别人差。
况且他日日待在陛下身旁,为何没有这般见地。
一定是还有旁的法子。
“大人不妨仔细说说。”
易禾心里一个声音在叫,妨,怎么不妨。
总不能说遇事要知道多转几个弯吧。
这多伤人。
说起来,袁杰是个忠义之士,而且头脑也够机敏。
要说这回在揣摩圣意上失策,只是因为他没有自己狡猾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