赖诗瑶站在编钟后,指尖抚过青铜的纹路,那冰凉而光滑的触感,让她的内心渐渐平静下来。
郝宇轩在左侧调试音响,郝逸辰在台侧候场,两人的目光像两条无形的线,缠在她身上,给她一种温暖而坚定的力量。
“可以开始了。”主持人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,带着点激动的颤音,那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。
赖诗瑶深吸一口气,举起竹刀。
“咚——”
清越的钟声撞开穹顶的回响,比排练时更透亮,那钟声仿佛穿透了空气,直达每个人的心底。
击磬老人坐在右侧,石磬与编钟应和,两种声音缠在一起,像两条河汇进同一片海,那和谐的声音让整个大厅都沉浸在一种美妙的氛围中。
赖诗瑶闭着眼,听见观众席的抽气声,听见郝逸辰的小提琴在后台调弦,听见自己心跳和钟声同频,那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,仿佛是一场奇妙的交响乐。
突然,她的耳麦里传来郝宇轩的声音:“残响频率不对。”
赖诗瑶的手指顿在半空。
编钟的余震还在空气里震颤,她屏住呼吸,捕捉那丝异样——在C调的余波里,藏着一丝刺啦的电流声。
“窃听器。”郝宇轩的声音冷得像冰,“在第三层钟架的暗格里。”
安保人员迅速冲上台。
赖诗瑶继续敲钟,竹刀落下的节奏分毫不乱,那坚定的节奏仿佛是她内心的信念。
她看见郝宇轩捏着微型窃听器走下台,朝她比了个“安全”的手势;看见郝逸辰抱着小提琴上台,朝她眨了眨眼。
《十面埋伏》的琴声响起时,编钟的声音更烈了。
郝逸辰的琴弓像把刀,劈开空气里的紧张;郝宇轩站在音响控制台后,目光始终锁在她身上。
赖诗瑶望着台下,看见击磬老人跟着节奏点头,看见观众眼里的震撼,看见二十年前父亲擦编钟的影子,正随着钟声慢慢清晰,那影子仿佛是她心中的一座灯塔。
“叮——”
最后一个音符消散时,全场掌声雷动,那如雷鸣般的掌声仿佛是对他们努力的最好肯定。
赖诗瑶望着台下举起的手机灯海,突然想起上午安保送来的消息——破坏者在郊区仓库被抓获,身上搜出了纵火案当年的旧照片,照片背面写着“替师报仇”。
“你做到了。”郝逸辰的小提琴搭在肩上,汗水顺着下颌线滴在琴箱上,却笑得像个孩子。
“我们做到了。”郝宇轩走过来,把她和郝逸辰圈进怀里。
三个人的影子在追光灯下叠成一片,像株根系交缠的树。
音乐会结束时,夜已经深了。
赖诗瑶最后检查编钟,指尖在最下层的钟壁上摸到一道浅痕。
她借着手电筒的光凑近,青铜上的刻痕慢慢显形——是一串生辰八字,和她身份证上的日期分毫不差。
风从开着的窗吹进来,吹得她后颈发凉。
赖诗瑶望着那串数字,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:“瑶瑶,有些秘密,藏在钟里……”